祝姍

90年代，凌晨三點半，縣醫院大樓里，老竹在走廊外面焦急地踱著步子，在產房外面等了大概一個小時，隱約聽見產房內嬰兒啼哭地聲音。“生了生了，是一對雙胞胎女兒，一個5斤4兩，一個4斤5兩……”

老竹從醫師手中接過來兩個女娃娃，他仔細瞅了瞅粉嘟嘟的兩小只，老竹不禁皺了皺眉頭，這已經是第四胎了，這次居然又生了兩個女兒，應該注定是命吧。很多人串到老竹家里來，勸他把兩個小女兒送人，老竹看著娃兒圓乎乎的臉蛋，他咬咬牙，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娃兒們拉扯大。

老竹在城里面承包的工程項目，出現了質量問題，承包方老板直接跑路，老竹是包工頭，他想著人家能跑，咱們可不能跑，咱得對他們負責。

于是，老竹跟媳婦桂花商量，掏出了家中所有的積蓄，還另外借了一大筆債，給工人們結清了工資。

因為利滾利，債務總是沒法還清。討債公司的一伙人時常到家里催債。五朵金花經常半夜做噩夢被驚醒，那段日子，仿佛黑暗籠罩般，很是難熬。最后，城里唯一的房子被抵了出去……

于是，一家人沒有了收入來源，亦沒有了安身之所，桂花拖著五個女娃娃回到鄉下，不辭辛苦、種田種地養活一家老小。

那時，桂花從什么都不會，到自己主動跟村里老人學習，怎么種瓜種菜、耕田犁地。所幸，桂花很有天賦，她種的南瓜總是比別人家的大，她種的蘿卜也總是比別人家的甜，她種的水稻總是大豐收。于是，娃兒們的口糧便不用愁了。

桂花家吃飯有個現象。通常菜一端上桌，一瞬間就能光盤。艱苦的條件讓她們養成不挑食的習慣，燉南瓜、金針花燉面是五朵金花的日常最愛。

也總是會有好心的親戚，給桂花家送來一大包干凈整潔的衣服，五朵金花都像尋寶一般，找著合身的衣服。

但是，盡管如此，桂花依然發愁，五朵金花都要上學，這學費從哪兒來呢？光靠僅剩的一點余糧換的錢也不夠呢。這時，老竹向桂花拍起胸脯“砸鍋賣鐵也要送娃們上學！”

老竹出遠門了，他走南闖北，去過六盤水、到過吐魯番，睡過街頭、睡過馬路，中國地圖的省份，他八成都去過。他還精通湖南話、貴州話等多地方言，只為謀求生計，掙錢后固定往家里寄，供家里生活開支和娃兒們的學雜費。

五朵金花十分乖巧懂事。平時除了幫家里摘菜、做飯、種田、割谷，還會利用周末時間，跟著同村人，步行一個小時，到隔壁村的茶園里采摘茶葉，半天的勞動通常會換來幾塊錢，偷偷攢在小豬罐子里，用來購買學習用品。

現如今，五朵金花長大了，她們十分上進努力，全都如愿考上了大學。現如今，如今都從事了各自喜歡的職業，找到了各自的歸屬。

現在村里人，都無不羨慕老竹和桂花家生了五個好閨女。逢年過節，吃飯要圍兩大桌，好不熱鬧。老竹和桂花相視一笑，那是閨女們爭氣，咱們也跟著享清福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