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的命很苦,一歲零三個月外婆去世,年少的她和做小生意的外公父女倆相依為命。后來,外公為她抱養了一個弟弟,由于舅舅忠厚老實、舅娘做人心口不一,外公去世后我們兩家就斷了往來。
母親二十多歲嫁與父親后,生了兩兒四女。由于家里沒錢,加上那個年代醫療條件太差,我的哥哥在十一個月時染病不幸夭折。舅舅白養了、兒子夭折了,令母親非常傷心,她在哭了好長時間后,和父親一起堅強地擔起了撫育五個兒女的重擔。
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還是大集體時期,母親和父親雖然每天出工,但掙的工分遠遠不夠養家糊口。1976年,父母親商量決定舉家搬到另一個鄉鎮,那里田地多,他們沒日沒夜勞作,分的糧食勉強可以維持全家生活。1980年農村實行土地承包責任制,在外面漂泊了五年的我們不得不遷回老家。
那時大姐已經出嫁,其他三個姐姐和我都在讀書,光靠分得的幾畝田地,是養不活一家人的。為了我們能安心讀書,母親讓父親外出做副業、補皮鞋、賣水果,掙點錢補貼家用,只在“雙搶”時節才讓他回家幫忙,平時,她一個人包攬了家里幾乎所有的事務和農活。
世事無常,正當我們家生活漸漸好過起來,1984年父親突發疾病,半年時間就被死神奪走了生命,這對母親來說是一個災難性的打擊。四個兒女還沒成人成家,日子還要繼續,怎么辦?四十七歲的母親咬緊牙關,用柔弱的雙肩撐起了這個家。
母親把她的生命全部用在了教育幾個兒女和侍弄幾畝田地上。白天,她種田種菜、打谷揚麥、洗衣做飯,晚上,她穿針引線、縫補衣服、納著鞋底,她每年還要養上幾頭豬、幾十只雞……以前由父親承擔的一切重體力活都落到了母親身上。
我永遠忘不掉母親犁田時的情景。農忙時節,整個田畈都是男人犁田發出的吆喝,只有唯一一位女子一手牽著牛繩一手扶著鐵犁,一搖一晃走在長滿紅花草的稻田上,她就是我的母親。因為力量有限,有時拐彎母親要用雙手提起鐵犁才能通過。有一次牛不聽話跑快了些,鐵犁倒下來,犁尖把母親的腳背扎得鮮血直流。母親用破布簡單包了一下,又一跛一跛地繼續干活。
還有一個場面至今刺痛著我的心。有一年干旱田里需要抽水,為了節約,母親只請了三個男同志,自己頂上去。四個人抬著幾百斤重的抽水機上坡時,她幾乎是跪著一步步爬上去的,到達水田時,母親兩腿膝蓋上的皮全磨破了。
看著被母親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家,村里好多人見到我就夸贊說:“你的母親真不簡單,比好多男人都要強!”
光陰似箭,日月如梭。一眨眼幾十年就過去了,如今姐姐和我都已成家立業,我在母親的教導下考上大學找到了滿意的工作。為了感謝母親,我把她接到城里想讓她享點清福,她卻一刻也閑不住,81歲了還利用周圍的空地種了一片菜園。她說:“現在我還能動,還可以種點菜補貼一下家庭,不能給你們添負擔。”
母親一生沒進過學堂的門,但她是我最好的老師。她用堅強的精神教育我,無論遇到什么艱難困苦,都要勇敢地去面對。雖然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婦,但我感到,做她的兒子,無比光榮!
對母親,今生我無以回報,只能用整個生命去感激她!(周益民 (咸安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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